爆米花有个很好的名字 谢国芳 贺茶·神仙米 贺茶,本义指喜庆场合喝的茶。这种场合的茶比平时更丰富,除了茶还有零食。因而“贺茶”后来也引申指喝茶时吃的零食。因为这些零食里多有爆米花,有的人干脆称爆米花为“贺茶”了。 爆米花,也叫米炮。过去乡下常见打炮的师傅,他们挑个米炮机,到人多的地方安置下来。有人送米来加工,先将米倒入铁制罐内,密封加热炒熟,然后突然暴放,一声巨响,米膨化,大至数倍。后来,除了米,还将玉米和豌豆等也打成爆米花状,是当年很受小孩欢迎的零食。 爆米花在益阳也叫“神仙米”,有人写为“人参米”,是因读音相近而产生的错误。一则,熟了的米出来竟然变大了数倍,多神奇啊!二则爆米花看起来大,吃起来不饱肚子,不能当饭,只能吃着玩,乡人便调侃说,它只适合神仙吃。因为神仙不食人间烟火,正好适合吃这种不饱肚子的爆米花。 馋水 馋(益阳音lán),一直是当方言字对待的,至《康熙字典》才予收录。 馋,《广韵》释之为“不廉”,就是想得到。那么,想得到却一时得不到,会有什么反映呢?如果是吃的得不到,人都会加速唾液的分泌,小孩还会有口水流出。因此,许多南方方言都称口水为“馋水”。苏轼《次韵米黻二王书跋尾》之二:“画地为饼未必似,要令痴儿出馋水。”艾芜《人生哲学的一课》:“我想,等我进去作学徒时,一定要吃个饱饱的。然而目前只能尽量地咽下一大口馋水了。” 批 “比”指同等的东西并列,由“手”和“比”组合的“批”指用手做同样的一连串动作。比如益阳话讲“批树丫枝”,就是一次将许多树枝砍下来。于是,当量词的“批”指一次有许多。 平时说批评、批判,就好懂了,都指一次将许多同样或相似的事物分出优劣来。说“我的那个报告批下来没有”,其中就含有报告内容需要与其他同样事项比较,再统一处理,一般不会是单独的。 有一个文雅的词“批颊”,就是掌嘴、打耳光。《新唐书·苏良嗣传》:“遇薛怀义于朝,怀义偃蹇,良嗣怒,叱左右批其颊,曳去。”“批颊”在益阳话里说成“批打他一(或几)耳巴”。此处的“批”读piǎ。这类读法还有佐例,与批同音的“劈”,益阳音就是pià,如“劈开”“劈柴火”“一雷劈死他”等。 搨 拓,平时用得最多的意思是“开辟”,如拓展、拓荒、拓销、拓宽等,音tuò。另一个用法,音tà:在刻铸有文字或图像的器物上,涂上墨,蒙上一层薄纸,捶打后使凹凸分明,显出文字、图像来。有拓本、拓片等词。后一个用法,繁体字为“搨”。本来是两个字,简化到一起去了。 《康熙字典》解释“搨”:“手打也。”还在用的“搨(拓)片”本就需要“打”才能做成。 搨,还保留在湘语口语里,如“搨粑粑”,就是将做好的粑粑在锅里煎熟,过程中不仅要用锅铲翻动,还有拍打的动作。如果写方言,还是写成“搨”为宜,写成简化的“拓”反而让人看不懂。 挥子 湖南不少地方讲纸条为“fei子”,挥、徽、扉三字同音,那么这个词,到底该用哪个字呢?《长沙方言词典》释“纸扉子”为“纸条”。我有不同意见。 扉(fēi),《说文》:“扉,户扇也。”扉的本义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门板。现在还用的心扉、扉页,用的是引申义,“扉”指像门的东西。显然,指纸条的“fēi”,不会是“扉”。 再看“徽”,普通话音huī,湖南人多读为fēi。徽的本义是三股合一后的绳子。后来指粗绳,如琴徽,是系琴弦的绳。像琴徽这种“徽”已经有装饰作用了,于是再引申出标志、符号的含义,现在还有校徽、徽章等词。如果只是取标记作用的纸条,叫“徽子”确实不错。如果纸条上文字较多,则不能叫“徽子”。 挥(huī,方言也读fēi),本义指抛洒、甩出。现在还有挥毫、挥洒、挥霍、大笔一挥等词。“fēi子”其实就是一挥而成的纸条,上面的字不会多,但管用。比如“你凭这张挥子就可以去领工钱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