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往事麻石街】 名老中医李星鹄(上) 老汉
(李星鹄(1888—1968),75岁照) (上) 益阳麻石街出名人,但最有名,且见报最多的要算原益阳市中医院的中医李星鹄了。时过半个世纪,还能见到他后人保留的剪报就有50多篇,且都是省级以上大报。 故事开讲之前,老汉得把李星鹄的“鹄”字读音介绍下,鹄(hú ),同“胡”音。当年囿于文化水平,许多人把李星鹄都叫成李星鸽。鹄是天鹅,即大雁,比鸽子大多了。当然还好,没有叫“浩”的。
李星鹄的事迹不仅见诸于报纸,各类志书的登载就更多了,如“益阳大事记”“益阳市文史资料”“益阳市卫生志”、及各类人物“传记”等,都有李星鹄。
据李老的家人和同事回忆,至少有四十多个国家有过他的报道和介绍,甚至还有国际友人的感谢和咨询。这些虽见不到原件了,但《益阳市卫生志》仍有介绍,说《乌克兰真理报》《俄罗斯青年一代》和保加利亚的《黑海前哨》等,都大篇幅的介绍过益阳的名老中医李星鹄。 另外,益阳作家叶梦,这位湖南作协原副主席,中国作协一级作家也曾撰文,纪念她母亲的师父:名医李星鹄。 按理说,既然有这么多文章和资料介绍过李星鹄,甚至还有叶梦这样的大手笔,老汉再写李星鹄,就自不量力了。但老汉还是动笔了。 这除了有网友如文老愚这样的大教授鼓励,还一层因素是,过去的文章因囿于年月或时代,始终看不到一个完整的李星鹄。因此,为了给网友和全体热爱这位老中医的人还原一个真实的李星鹄,老汉不揣浅陋,并求教于大方。 李星鹄(1888—1968),清朝末年益阳城郊迎风桥王家仑(今香铺仑)一户普通农家的孩子。据说,他生下来时只有4斤4两,母亲是落第秀才的女儿,便给他起了个洁身自好的女儿名:李芬,别名“星鹄”,其意雅致清高,媚而不俗。起女儿名还有一个原因,那就是担心他先天不足不好养,起个女孩名促其自长成人。 益阳有句俗语,叫“做娘的偏爱背时崽”。李芬因先天不足,一直被母亲娇养着,直到9岁,才送到本乡的龚家祠堂读私塾。由于身体弱、发育迟,李芬的成绩并不看好,别人私塾读10年——中国考举人的标准读书时间——但他却读了12年。 此时的中国已是清朝末年,科举在1905就被废除了,于是,一些地方就把教育经费投到了军校上,许多有识青年便纷纷报考军校。然而,李芬因身体缘故,21岁好不容易报考了,考的却是益阳的还乡御医刘葵森创办的“来苏医院”,专门学中医。 刘葵森为中医世家,曾是皇宫御医,戊戌变法后,受革新派垢议便请辞还乡,在益阳城内创办了这家医院。因其医道深厚,李芬受益匪浅。但也就在他的三年学习期内,中国正忙于改朝换代。1912年,即民国元年,刘葵森怕耽误李芬的前程,将他推荐到湘军卫戌医院附设军医讲习所,以沾一点军校的气。 果然,两年学成后,李芬被推荐到部队任军医,不久便升任为军医正,即主任医官,相当于团级。 1918年,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,中国作为战胜方,民国总统徐世昌便急急忙忙宣布,世界进入了和平时代,中国的工作重心是“偃武修文”,便大规模裁军。李芬也就在这年年底回到了迎风桥,这时他正好30岁。 三十而立,李芬三十虽未成家,却立了业,那就是在家里办了一个诊所。行医的名头当然是“军医正”,用今天的话来讲,是合法行医,且还蛮吃香。 30岁的李芬,不知怎的一下爱上了东汉张仲景的《伤寒论》,对其中的“六经”尤其入迷。尽管当时社会形势复杂,但他“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”。从1918年到1926年的8年里,他不成家,也不参与任何人情世故,过的完全是“修行证道”的日子,用现在的话讲就是“另类”,或“医痴”。 一晃8年,到了1926年,这是不平常一年,乡下兴起了农民运动。根据农民协会的规定,李芬的诊所也要入农会,而且只能给贫雇农和佃农看病,不得给土豪劣绅问诊。这显然不合医道。藉此,李芬迁家城内,另辟诊所。 于是,在大码头上面的永清街41号,李芬开办了麻石街上第一家中西结合诊所,名字叫“二一中西医院”。二一,即合二为一也。正是这个具有时代感的医院,李医生的名声一下大振。1932年,已是44岁的李芬结婚了。他自己解释,他是“晚发作”,生下来4斤4两,44岁结婚,这是他成家立业的定数。 这个“二一中西医院”,使老益阳又多了一个名牌,许多疑难病症,到这儿便药到病除,不但上乡如新化、安化的人来找李医生瞧病,就是下乡宁乡、长沙、湘潭的人也来找他。日伪占领益阳期间,许多人“跑西山”去了,他的“二一中西医院”也不曾撤出。 不撤出的原因,乃李芬有一个坚定的行业原则,那就是不过问政治,不加入党派,一切唯生命是重。这显然与国际红十字运动的人道主义一脉相承。 李芬遵循着这一原则,在麻石街上治病救人、生儿育女,一直到1949年,不仅名气大,名声好,还生有四子一女,家境也较富裕。 1955年,因一个特殊的历史环境和事件,使他的别名“李星鹄”名扬海外,也使麻石街陡增一国际名人。 1954年益阳发大水,这是老益阳人都知道的。第二年,国家即启动了洞庭湖大治理,其治湖指挥部就设在益阳,具体地点在三堡的“春秋阁”,也就是今天六中的高中部。一时间,河里的快艇、机船、货船,码头上的各级领导、戴眼镜的专家,着装整齐的部队,使春秋阁一带顿时热闹起来。
这年6月上旬,一艘快艇停在春秋阁下的韩家码头。很快,从快艇上抬下一病人。 引起大家注意的是,患者是用军用担架抬的,跟随的人都带着口罩,且多数是黄头发蓝眼睛。这些人行色匆匆,将病人直接抬进了永清街的“二一中西医院”,而不是官办的“益阳市第一西医联合诊所”。 其实,这是一些“苏联专家”,来安化和新化勘探地形,帮我们修建现在都知道的“柘溪水电站”的。
担架里的患者是一名面包师,这天突患急症,高烧41度,随队卫生员束手无策,便向国内发电,陈述了病情。谁知回复是“epidemic encephalitis B”(乙型脑炎)。这是种急性传染病,国内尚无治疗方法。 “苏联老大哥”患病,小弟岂有不关心的?勘探地的老百姓知道后,尽管卫生员不让他们接近,但他们还是提供了一条医疗捷径:益阳市“二一中西医院”的李医生,包治百病。 勘探队的专家因成天和面包师生活在一起,远离故国的他们感情自然很深,听中国的老百姓一说,于是协同中方一道,死马当作活马医。就有了码头上的这一幕。 那么,这种苏联都治不好的乙型脑炎,李芬是怎么治好的? 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