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老乞丐,白大婶将信藏好,却不见蓝勺子,随口问了一句:“蓝勺子呢?怎么不见了?” “蓝勺子?刚才还嚷着要吃豆芽菜呀。也许是她累了,睡在哪个角落里吧。”白保安不在意地回答。 白大婶将豆芽菜从客厅端回厨房,喃喃道:“蓝勺子想吃豆芽菜,却不见她踪影,现在豆芽菜都凉了。” 雪嘟嘟听说蓝勺子不见了,脸色大变,好似自己将蓝勺子推上了岐途:“妈妈,蓝勺子刚才还在,是不是因为我说了今晚没有豆芽菜吃,她就生气了?上帝知道,我没有说太苛刻的话。” 白保安皱了皱眉:“这么晚了,想吃豆芽菜,确实是一个坏念头,不要答理她。” 雪嘟嘟寻找了一遍,未见到蓝勺子的踪影,她知道蓝勺子一定是去了怪树林。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,心里一个劲地骂开了:“挨千刀的家伙,想当养母想得快发疯了。自以为是一种甜蜜而新鲜的乐趣,其实就是想出风头。”雪嘟嘟急忙将嘴里的豆芽菜吞下,跟妈妈说:“蓝勺子这家伙,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,她就喜欢时时在我们面前显摆。妈妈,我知道她去了哪里?我得将她找回来。” 雪嘟嘟无法保持冷静,不顾一切地往怪树林跑去。一进入树林,黑咕隆咚的。这大冷的夜里,凡有生命气息的动物,都将自己藏在某个角落,或某杂草堆里了。一个纤细的声音,从黑暗中传来,雪嘟嘟恐惧得肠子都快打结了。风吹树枝的声音,凄凉可怕。她慌忙将口袋里的奶糖剥开,扔进嘴里,这样可以给自己壮胆。她一边咀嚼糖果一边跑,越跑越快,耳边的风好似在追着她吼叫。雪嘟嘟顾不上生气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尽快把蓝勺子找回来。 “蓝勺子……你这个挨千刀的,你也太丢脸了。你就不能在感恩节里,在爸爸妈妈面前,好好表现表现自己吗?可你偏偏在感恩节里,让爸爸妈妈为你担心!真是受不了,你愚蠢也就罢了,却让我也跟着你犯蠢。”雪嘟嘟一边跑,一边叫骂着,以驱赶内心的恐惧。 窝在土坑里的蓝勺子,被雪嘟嘟的叫声吓了一跳,猛然惊醒了。那若有若无的叫声,好似虚无缥缈的幻觉。蓝勺子准备爬上土坑看看究竟。她用手支撑着土坑,刚一站起来,感觉双腿麻木,如同一股股强烈的电流,一波一波地从腿上穿过。蓝勺子这才发现,自己快冻僵了,脚趾酸痛难忍。土坑外面的风,寒冷刺骨,像要刮掉脸上的皮。蓝勺子冷得缩着脖子,东南西北地环视了一周,可什么也没有看见。她又重新缩进土坑,用冻僵的手,将衣领竖得老高,再把帽子拉到眼睛处,将怀抱中的鸟蛋重新放进裤裆,继续睡觉。 雪嘟嘟沿着那条熟悉的泥路,摸黑朝前跑去。她脚下一滑,摔了个四脚朝天。呼啦啦的风,好似要将她卷走。或许是因为害怕,或许是因为摔痛了,雪嘟嘟忍不住哭了起来。在这没有月光的寒夜里,山路实在太难走了,那些垂落的、冰冷的树枝,不时地刮擦着她的脸,让她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。雪嘟嘟越往林子深处走,越是害怕。 雪嘟嘟在那鸟窝附近的林子里,不断地搜寻,可林子里太黑,视野受到很大的局限,就是没见到蓝勺子的身影。她慢腾腾地摸索着,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。突然,她听到了鼾声,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蓝勺子藏在附近的土坑里。 林子里的湿气很大,雪嘟嘟抺去沾在脸上的雾水。低下头,见蓝勺子缩胳膊缩腿地藏在土坑里睡大觉,恨不得上去就是一拳,教训教训这只倔犟的老鼠。可看到她熟睡的模样,又终究不忍心。她扯住蓝勺子那小飞象似的大耳朵,对着她大声吼叫:“本小姐对你当养母,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。当养母是你自己的选择,不管你愿不愿意听,我必须告诉你,你长着榆木头一样的脑袋,必须马上跟我回家去,跟妈妈解释清楚,是不是因为没有吃到豆芽菜,就生妈妈的气了?” 蓝勺子听出是雪嘟嘟的声音,她打掉雪嘟嘟扯着她耳朵的手,仿佛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幻影说话:“可爱的漫游姑娘,我没有生你妈妈的气,你睁大眼睛看看,我正藏在土坑里孵蛋宝宝呢!” “我说,你有没有一颗感恩的心,让你尊敬的主人为你省心省力?”雪嘟嘟气愤地将蓝勺子头上的帽子掀开,两眼直直地瞪着她,拼命摇晃着蓝勺子的肩膀:“蓝勺子,你为什么老让我的胸口痛疼?让我为你的安全担忧,你说,这是为什么?” 蓝勺子的身体,被雪嘟嘟摇晃得快散架了。她用手死死护住裤裆,尽量保持身体的平稳,不让蛋宝宝滑落下来。摇了很久,雪嘟嘟累倒在地,一个劲地喘着粗气。 蓝勺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记恨雪嘟嘟:“请原谅我。身为养母,我身不由己,我实在没有分身术,绝不是在生你妈妈的气。”她叹了一口气:“我知道,你是在根除我身上的坏毛病,教我做一只循规蹈矩的老鼠,以免受到不必要地攻击。我衷心请求你能原谅我,你并没有真正地理解我在做什么——我其实是在释放一种爱,一种难能可贵的爱,真正的爱。你回去吧,我已经不想吃豆芽菜了。”蓝勺子眼睛和心灵一直处在紧张状况中,但一字一句,都显示出她的决心与态度,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墙,完全把雪嘟嘟挡在外面。 雪嘟嘟诧异地看着蓝勺子,觉得蓝勺子在说胡话,“嗖”地将蓝勺子从土坑拉了上来,拖着她的臂膀,往树林外走:“你这没良心的家伙!你可知道,妈妈在冰冷的水里,为你洗豆芽,做好吃的豆芽菜,忙碌了那么久,而你却轻声一句不想吃了,这事就算完了?你太没感恩的心了。”雪嘟嘟用无法控制的大嗓门,对蓝勺子破口大骂。 蓝勺子没有回击雪嘟嘟那愤怒的叫骂声,默默流起了眼泪。一滴滴咸咸的泪珠,从她的脸颊上,滚落到了唇边。由于身不由己地被嘟嘟拖着拽着,那枚带着热气的鸟蛋,从裤裆里滚落下来,顺着山坡往下滚去。蓝勺子慌了,挣脱了嘟嘟的手,赶紧跑去拦截,但没有拦住,便带着哭腔大喊:“雪嘟嘟,看你做的好事!你把我的蛋宝宝弄丢了,都看不见了!” 雪嘟嘟也傻了眼,慌慌张张跟着追过去: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怎会不见呢?” “就怪你,看着我在孵蛋,却强硬地把我从土坑里拉出来,才让蛋宝宝从裤裆里滚落下来,你却反过来说我不小心!”蓝勺子听雪嘟嘟这么一说,当即气得晕倒在地上。 直到蓝勺子被雪嘟嘟摇醒,停留在她脸上的表情,仍如刀割一般痛苦。蓝勺子用哀怨的声音说道:“她不仅仅是一枚有生命的鸟蛋,她还是我活下去的信念,你不懂的。我的感情不需要你们这些好事者来控制,请离得我远远的。”蓝勺子跪在草地上一个劲地哭:“上帝啊,她对我来说是何等重要!我需要蛋宝宝的陪伴,我爱她,请照亮我的眼睛,让找找到蛋宝宝吧。” 雪嘟嘟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家伙,恨不得将鸟蛋,踢到一个让蓝勺子永远找不到的地方。真是一个又笨、又蠢、还倔强的家伙。 “还我鸟蛋。”蓝勺子在草地里摸索了好一会,仍没有找到,一把揪住雪嘟嘟的衣领,气急败坏地对着她大声喊叫:“还我鸟蛋……” 雪嘟嘟无法判断,鸟蛋到底滚到了什么地方,一把挡过蓝勺子的手:“你这个疯子,对着我吼有什么用?你的蛋宝宝,早就滚到地球的另一边去了。你去找老山龟借佛尘啊,老山龟将拂尘一扬,地球就会侧过来,多简单的事。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,借到千年老龟手中的佛尘。” “雪嘟嘟,你把我的蛋宝宝弄丢了,却在这里说风凉话,你什么意思?”蓝勺子蹲在地上,继续在杂草丛中摸索着。她因情绪激动,不时地撕扯头发,更因内心极度的痛苦,嘴里也不停发出哀鸣般的叫声。就在这时,蓝勺子的手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痛得她大声尖叫起来。雪嘟嘟脸上一惊,却尽可能表现得无动于衷。她看着蓝勺子流着泪,吸吮着手指,也绝不上去帮忙,还火上加油地骂她:“哼!想当养母,先给自己安一百个细心再说。这样粗心,你一辈子也做不了养母。” 蓝勺子不愿听,捂住两耳回击雪嘟嘟:“别以为你们猫有多高贵,心里如果没有了爱,也会变成没有教养的猫。” 怪树林里的空气越来越潮湿,树枝在寒风中摇曳着。蓝勺子内心无比疼痛,爬在冰冷的草地里,不停地搜寻着。她见雪嘟嘟杵在那里,怒气冲冲地叫道:“你赶快回去吧,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,妨碍我寻找蛋宝宝。” 正在这时,一个皮毛蓬松的黑影,从不远的山坡下叼起一团东西,沿着小路飞奔而来。呆若木鸡的的雪嘟嘟,吓得一声尖叫。那黑影也因雪嘟嘟的尖叫声,吓得魂飞魄散,惊恐万状地逃命去了。而它嘴里叼的东西,不偏不倚掉落在蓝勺子的面前。 蓝勺子一看,惊喜地叫了起来:“真是太好了,太幸福了!”原来那掉落的东西,正是她要寻找的蛋宝宝。她快速地拾起那枚失而复得的鸟蛋,激动地亲了又亲。而后又将鸟蛋紧紧贴住自己的脸颊,用干涩地、细弱地声音说:“宝贝,我的宝贝,有养母在没事的,天塌下来,有养母给你顶着。” “我看见那家伙毛发蓬乱,目光凶猛,好象是狼。”雪嘟嘟摇了摇头:“又不太像,那样子像是我没有见过的怪物。”雪嘟嘟向蓝勺子靠了过去,尽情地描绘刚才看到的一切。 “我瞧见那家伙,受到惊吓时,居然将身体直起来了,太可怕了。”蓝勺子同样受到了惊吓,缩着脖子,仿佛有股怪味,占据了她的胸口。 雪嘟嘟一边回忆,一边猜测:“小心哦,那怪物也许是魔法师变的,专门吓唬你这种榆木脑袋。” 蓝勺子吃惊地看着雪嘟嘟:“哦,我知道了,如果魔法师将灵空咒修练到了最高级别,是不是会回来找他丢失的《魔法秘笈》?”一想到这,她吓得连话也说不出口了,急急跳进土坑里去寻找,还好,《魔法秘笈》并没有被那怪物偷走。 蓝勺子将蛋宝宝放回鸟窝,用杂草将其掩盖,焦急地跟雪嘟嘟说:“回去后,我想求主人占个卜,我得知道魔法师有没有随狼群回来?” “当然,我看有这个必要。如果魔法师回来了,那怪树林又要成为血雨腥风的战场了,千年老龟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。走,赶快回家,让妈妈好好为这事占个卜,做到有备无患才是上上策。” 雪嘟嘟与蓝勺子讨论着:“这就对了,回到家里,一边吃妈妈做的豆芽菜,一边看妈妈占卜,咱俩千万不要破坏感恩节的气氛。” “等等我,我想将鸟窝藏进土坑,会更安全,更暖和。可是,我又担心那八条腿的狗,深夜进怪树林偷酒喝时,踩伤了我的宝宝。”蓝勺子不无担心地说。 “要不,我们去找那条狗,警告他注意点。走,快回去吧。”雪嘟嘟心里害怕,想尽快回家。 “我相信鸟妈妈一直在盯着我们,只等我们走开,她就会扑嗵着过来,找她的宝宝,她绝不会不管不问的”,雪嘟嘟一刻也不想停留,“不能再耽误了,回去吧!” 雪嘟嘟领着蓝勺子,从长满青苔的湿地,逃了回来,急速从篱笆处钻进了院子。 蓝勺子回头瞧见怪树林,黑得如同地窑。她的心一把把地紧了起来,扯着雪嘟嘟地衣角着急地问:“求求你,用实话告诉我,蛋宝宝该没事吧?” 雪嘟嘟不搭腔,只管往屋里走,见妈妈半躺在磕睡椅上,原本想轻手轻脚地溜进屋。可是把门一推,门就“吱呀”一叫,她俩不由心惊肉跳起来。 白大婶听到推门声,从磕睡椅上坐了起,见是她俩,生气地说:“蓝勺子,你刚才去哪里了?”白大婶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,不想吵醒已经入睡的银鱼丸。但她表情生硬,语气也十分吓人,“蓝勺子,你快说!” 蓝勺子不说话,只是看着白大婶傻傻地笑。 “别再傻笑了。”白大婶的表情里,没有一丝一毫的谅解,脸色有着从未见到过的严肃:“瞧你脚上的泥,头上的草,你到底干什么去了?”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,蓝勺子不再傻笑,她苦着脸,向炉火边凑过去,呆呆望着炉火出神。 “不说是吧?那就一直站着,别想睡觉,一直站到你想说为止!” 雪嘟嘟扯了蓝勺子的衣角一下,蓝勺子不服气地将她的手打掉,几乎就要说了。可转念一想,说出来实在也没有什么意义,便继续低头苦恼着。 白大婶扯了一下女儿的衣角:“你要是能说清楚,桌上的豆芽菜就全归你。”白大婶说完,假装去洗手间。 雪嘟嘟绊了蓝勺子的脚一下:“说了吧,你不是想吃豆芽菜吗?说了才有豆芽菜吃呀。再说,今天是感恩节,说出来了妈妈不会对你怎样的。” 蓝勺子皱着眉,努力地辩解:“我不想吃什么豆芽菜了,你坦白那是你的事,与我没关系。” 白大婶在外转了一圈,态度有少许缓解:“蓝勺子,想清楚了吗?不说是吧,那就别掂记我做的豆芽菜,也别掂记睡觉的床了。” 蓝勺子苦恼地咂着嘴,不时望着天花板叹气,经雪嘟嘟苦苦暗示,才终于可怜兮兮地告诉白大婶:“是这样的,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梦里一只怪物对我说:‘你若能当好一百次养母,尾巴就会消失,毛发、胡须就没有了,就可以重新选择投胎。’梦醒后我暗自发誓,我决不能再当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了,我需要一个高贵的身份,哪怕一切重新来过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在后山的怪树林里,我见到了一枚鸟蛋。当时,我好不激动,心想,只要当上一百次养母,就可以重新选择投胎,那将是一次多么美妙的选择……妈妈,请你成全我吧!”蓝勺子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秘密,感到无比轻松。 这是白大婶没有想到的,她不再愤怒,轻柔地捧住蓝勺子的双颊:“你勇敢,你善良,你有爱心。总而言之,你是老鼠当中最最聪明,最最能干的一只老鼠。” 蓝勺子听到这,脸上马上升起了红晕。她眼睛发亮,脸颊发红,胸膛急速地起伏着,仿佛满腔的愁苦得到了完美的释放:“妈妈过奖了,这让我感激万分,感谢您一直照顾我。其实,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。”蓝勺子由内往外的喜悦,开心而爽朗地笑了起来。 “没有亲生父母的陪伴,可想而知,你是多么寂寞。这是一个势利的世界,给予你的恩惠实在太少,而你给予周围的朋友,全是慷慨的爱。”白大婶一向认为自己说话乏味。可今天,她的每一句话,全变得有生动有趣了。 孩子们睡觉去了,壁炉里那飘浮不定的炉火,也慢慢地暗了下去,白大婶推开厚厚的窗帘,远远听到邻村的狗叫声。一缕轻雾,在怪树林漫延着,白大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似乎闻到了树皮酒的香味…… 星期六很快就到了,白保安决定带着老人的推荐信,去拜访吉利大师。别看他平日里说话粗着脖子厚着嗓音,可一想着要见大师,心里便不停地打起了鼓,特别是有了上次拒之门外的“待遇”,还没出家门,就有了再碰一鼻子灰的担忧。去还是不去?白保安为此思考了好久。为了孩子的未来,他还是鼓起勇气,西装革履,带着银鱼丸走出了家门。 到了吉利大师的家门口,白保安却又犹豫了,不敢敲门。 银鱼丸指着那张金色的大铁门:“爸爸,就是这里了,快去按门铃呀!” 白保安全神贯注的盯着门牌号看,担心吉利老师又把他俩当成不速之客加以回绝,可为了孩子,又不能不见大师。他从口袋摸出香烟点上,使劲吸了一口,在大门前徘徊着。 银鱼丸翘首望着门铃道:“爸爸,快点呀,咱们有推荐信,没什么可怕的。再说,我这是去大师家拜师学艺,又不是去偷他们家的东西。爸,你要是担心被拒绝,可以抱着我,让我来按门铃好了。” 白保安直直地看着银鱼丸,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:“爸爸是保安,一身正气哪像小偷?只是你得等我抽完这支烟,等下在大师家抽烟,多不礼貌。” 白保安抽完烟,鼓足勇气,按响了门铃。开门的还是他们遇到过的那位严肃的老人。他还是像上次一样绷着脸,一幅拒人千里的态势:“回去吧,吉利老师很忙。” 白保安突然想起口袋里的信:“慢,我这里有封信,请您交给大师。”十分虔诚地将信递了过去。 老人看见信封上写着“吉利大师亲启”几个字,一眼就认出那是吉利大师的亲笔信。连忙将白保安上下打量一番,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了。 银鱼丸见看门老头的表情完全变了,扯着爸爸的衣角,将嘴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:“爸爸,那封信真的够威够力,简直是一团火,把看门老头的脸,给烧成了一朵花。”白保安笑了一下,随即严肃地说“不许胡说。小孩子家的,不许没有礼貌。” 看门老头领着他们走进院子,将他们安排在会客室休息,还客气地递上了热茶,然后进去通报。 一小会,老头出来了,微笑着朝他俩打手势:“进去吧,吉利老师正在等你们。” 白保安激动地站了起来,紧紧拉住女儿的手,随着老人往前走。美妙的琴声从琴房飘了出来,吉利老师正背对着他们在弹琴。银鱼丸在离吉利大师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下,深深地鞠了一躬:“尊敬的大师,您那美妙的琴声,将我们深深地吸引住了!” 吉利听到招呼声,停下敲琴键的手,缓缓地转过头,父女俩像从梦中惊醒,“老乞丐……不,大师,这是怎么回事?” 吉利大师知道他们心中有疑惑,便道出了个中原委:“你们写给我的信,我早就收到了。也许你们不知道,我有自己的怪癖:所带的学生,必须是心地善良之辈。于是,我决定在感恩节里,将自己打扮成老乞丐,想试试这位会弹琴的小姑娘。结果,我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,可爱的小姑娘,你不但琴弹得好,而且非常有爱心。” “天啊!”白保安激动得又是摇头又是点头。 吉利大师拿着银鱼丸的手:“美丽的公主,是你的善良得到了这个奇迹!不是每一个学生,都能敲开我的大门的。” “爸爸,您听到了吗?大师说,我可以做他的学生!他还用最新鲜的三文鱼招待我们,真是太幸福了!” 白保安握着大师的手,“太感谢您了!如果不是孩子的善良,怎会有这样奇迹出现?这样的幸福,真是出乎我的意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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