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唱会结束,白保安用他的笨笨车,载着孩子们回家,他比往常更愉快,也更亲切。车子开进白公馆时,他被一个黑影给吓着了。他清楚地看见栅栏外,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,正颤悠悠地来回走动。白保安十分警觉,以为家里来了小偷。他急速地将笨笨车驶进院内,叫孩子赶快进屋,顺手操起墙脚的扫帚,径直朝黑影走去。 孩子们很好奇,非但没有进屋,而且站成一排,紧跟在父亲身后。 白保安慢慢向栅栏的黑影靠过去一看,黑影竟是一位衣着褴缕的老人。白保安心想,他准是流落街头的乞丐。白保安的态度自然不是很好,朝老人打着手势:“赶紧走吧,别吓着我的孩子。” 银鱼丸见父亲要赶老人,扯了一下爸爸的衣角:“爸爸,瞧那老人又冷又饿,很可怜的,我们应该请他进屋吃点东西,再打发他走。爸爸您知道的,今天是感恩节呢。” 白保安听女儿这么一说,那张僵硬的脸有了微妙地变化:“你是说,我们请老人进屋烤火、吃东西,一起享受感恩节的快乐?” “爸爸,这有什么不好吗?”银鱼丸上前一步,拉住老人的手:“如果您不怕麻烦,我想邀请您进屋一边烤火,一边吃东西?与我们共享感恩节的快乐。” 老人发现白保安一直盯着他看,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,用嘴对着手掌哈着热气:“是啊,今天是感恩节。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:我想听听这位美丽的姑娘弹奏的钢琴曲,就一首曲子,站在栅栏外听就行了”,老人反复强调,只听一首,“我不需要烤火,音乐能解决我的饥饿和寒冷。” “您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?您也认为我弹奏的钢琴曲很好听?”银鱼丸惊喜地看了老爸一眼,简直不敢相信,要饭的老头能将她的琴声当饭吃。 “是的,我的手脚快冻僵了,就想在感恩节里,听一首美妙的钢琴曲。”老人搓着双手:“孩子们,我是不是吓着你们了?是的,我的模样看起来古怪又严肃,一定吓着你们了”,说到这,老人轻微叹了一口气,接着又与孩子们套近乎,“说句真的,我不需要你们的钱,也不需要你们的食物,我渴望在感恩节里,听那位可爱的姑娘弹奏一首美妙的曲子。”老人用热切的眼神,瞅着银鱼丸那张漂亮的小脸。 白保安站在一边,除了用锐利地眼光盯着眼前的老人外,还要防止孩子们被陌生老人引诱,不由便冒出一句话来:“外面很冷,本应该邀请您进屋烤火,但实在对不起,太晚了,孩子们该休息了,你也应该回家休息了。” 银鱼丸听爸爸这么一说,可急了,慌忙抓住爸爸的衣角,说:“爸爸,时间还早着呢。再说了,我一点也不犯困。” “孩子,爸爸今天忙了一整天,已经很累了,我们该回去休息了。”话是说给孩子们听的,可他却一直盯着老人。 “爸爸,我刚为少管所的孩子们演出完,内心非常兴奋;老人果真喜欢听我弹奏的音乐,我是很乐意的。” 银鱼丸一改过去的傲慢,愉快地与老人交谈着。她的热情给老人带来了最仁慈的温暖。事实上,老人在深夜来打扰一群玩得兴高采烈的孩子,是需要勇气的。 大家清楚地看见老乞丐的眼睛红了:“是吗?你的琴声一定很感人,惊叹上帝对我的仁慈,更惊叹命运的安排与你见面,谢谢!” 白保安见女儿发出邀请,只好将手中的扫把扔掉,他一直紧锁着眉,用严肃得近乎不高兴的眼光盯着老人。 银鱼丸却将老人请进了家门:“进来吧,您就充当我的听众好了。” 就算白保安在家里再专横,也会因为孩子的善良而闭上嘴:“是啊,天气太冷,进屋暖暖身子吧,也可以吃点东西。”白保安为老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。 “我家女主人做的豆芽菜可好吃了。”蓝勺子摇晃着身体,完全处在好心情里。 银鱼丸看着冷漠、生硬的父亲,便上前撒娇: “爸爸,我爱您,谢谢您的慷慨。” 进得屋来,看着摆满食物的桌子,蓝勺子情不自禁地说:“哇,今天有这么多好吃的;要是有豆芽菜吃,就更好了!”雪嘟嘟却跑来命令蓝勺子走开:“今天是感恩节,不应该对妈妈提出无理的要求,我说过多少遍了,你是真不记得,还是假不记得?” 白大婶瞧着孩子们一张张兴奋的脸:“这么晚了,我拿什么给宝贝们做豆牙菜?让我好好想想。有了,黑玫瑰家或许还有豆芽,我这就过去给你们拿。”孩子们的要求,对白大婶而言,就如同上帝交给她的神圣使命。 “尊敬的妈妈,您不用给蓝勺子做豆芽菜了,您应该坐下来,听银鱼丸好好弹奏《爱的呼唤》。 “蓝勺子想吃豆芽菜,这不难。”白大婶说 蓝勺子马上说:“尊敬的主人,嘟嘟说得对,今天是感恩节,您应该坐下来好好休息,听银鱼丸姐姐弹奏《爱的呼唤》。” 雪嘟嘟在蓝勺子的面前,一向态度生硬,蓝勺子也不再期待今晚有豆芽菜吃了。她什么也没说,偷偷地从盘子里抓走一把糖放进口袋里,然后悄然从侧门溜出去,连罩在头上的塑料袋也忘了带,一路小跑朝怪树林跑去。她要继续孵她的蛋宝宝。 起风的夜晚,透彻的冰凉。蓝勺子刚一靠近鸟窝,那只羽翼丰满的鸟妈妈就从鸟窝里“嗖”地飞了出来。蓝勺子立即停住,主动与鸟妈妈打招呼:“你好,今天是感恩节,感谢你将母爱分了一半给我,别呆呆地望着我,下来啊,我给你送糖来了。” 鸟妈妈扇动着翅膀,说:“我见过一些让我讨厌的老鼠,但从没见过有你这么没教养的老鼠;真不知道到那些猫是怎样调教你的?这么长时间了,也没能将你调教好,失败啊!” “你硬要这么说,那我也没办法。不过据我观察,你对怀里的蛋宝宝,不可能像我一样,投入百分百的爱。我看出来了,你只是在尽本分而已。我可不同了,那枚鸟蛋对我来说,是命中注定的一份爱。你不要我的糖,我一点也不生气。你再怎么讨厌我,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份爱。哦,差点忘了,今天是感恩节,你可以尽情地批评我。”当着鸟妈妈的面,蓝勺子将糖果重又装进口袋里。 “还我鸟蛋,你这不要脸的老鼠!我要打死你,不要脸的绿皮臭老鼠!”倔强的鸟妈妈扇动着翅膀,几次攻击蓝勺子,都被蓝勺子手中的树枝挡了回去。几个回合后,气愤之极的鸟妈妈,疯狂地撕扯自己身上的羽毛。最后,鸟妈妈连叹气也觉得累了,却又无计可施,只好远远地站在树枝上,愤怒地盯着蓝勺子。 蓝勺子不管不顾地将鸟蛋从鸟窝里掏出来,然后将鸟蛋放进裤裆里,背脊顺着树杆,慢慢往下移,直到屁股落地,双脚慢慢放平,伸直坐下来。为了让身体平衡,她僵硬地将头靠在树上,谨慎地用手紧了紧衣领。她担心鸟妈妈过来抢夺蛋宝宝,作为养母的她,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。天越来越黑了,气温也在一点一点下降。蓝勺子的过敏性鼻炎又犯了,喷嚏让她全身抖动。实在坚持不住了,她便将小腿缩回来,用手将鸟蛋往裤裆里拢了拢,好让鸟蛋更好地接受身上的体温。 正在这时,只听见“咔嚓”一声,有东西掉到她身上。原来是鸟妈妈扔来的一根树枝,打在蓝勺子的手背上。在寒冷的夜里,她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。不过谢天谢地,只有轻微的划伤。 为了保护裤裆里的鸟蛋,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:挖个土坑,将自己藏在里面,既可以躲避鸟妈妈的攻击,又可以抵御寒冷。真是应了那句老话,不怕做不到,就怕想不到。蓝勺子马上行动起来。可刚一抬腿,却发现腿麻木得直不起来。她只得先慢慢地活动一下手脚,等感觉不再麻木了,才机警地将鸟蛋从裤裆里取出来,放回鸟窝,接着取下脖子上的围巾,严严实实地将鸟蛋包裹起来。 蓝勺子在四周仔细寻找,希望能找到挖土的工具。没想到,在杂草丛里找到了一本书,捡起来一看,竟是魔法师丢失的《魔法秘笈》!蓝勺子大大地吃了一惊,在她的记忆里,为了这本书,魔法师曾经与千年老龟闹得很不愉快。那一刻,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有点过度了,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。她用低沉的声音告诉自己:“我是一只有主见的老鼠。不可能的,不可能是大家梦寐以求的《魔法秘笈》,我没看见……” 蓝勺子傻傻地站着,一想到感恩节里,没有吃到豆芽菜,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。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《魔法秘笈》,想着这原本可以封闭在大山里的秘密,竟被自己发现了,真是天大的奇迹。奇迹的发生绝非偶然,这难道是上帝的指引?可这绝妙的书与我卑微的生命,是何等不相符啊!蓝勺子死劲地摇了摇头,赶紧将书扔到一边,低头忙活起来。 “趁蛋宝宝没孵化,赶紧滚回你的老鼠洞去吧!别让你的丑样吓着了我的孩子。你想想,我美丽的孩子一来到世间,就要为你的容貌倒胃口,这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。”鸟妈妈站在高高的树上,对着蓝勺子一声声地尖叫着。 蓝勺子不再探究这本书的来龙去脉。她得赶快找工具,为自己修一个藏身之处。她寻找了很久,实在找不到,只好用脚使劲将泥土踢松散,然后趴在地上,再用嘴去拱……经过不断的努力,蓝勺子终于筑成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土坑。她将《魔法秘笈》扔进她亲自挖出的土坑离,再将枯萎的杂草铺在书上。经过一阵紧张地忙碌,终于搭成了一个能抵挡风寒的简易藏身之所。 蓝勺子对这个土坑满意极了,感慨万千地对蛋宝宝说:“这回你可暖和了,你可不要在我的裤衩里不耐烦哦。我们正在享受孤独中的宁静,你知道吗?魔法师随狼群正在沙漠中修练灵空咒。魔法师诺能将灵空咒中的最高级——灵魂使者修练成功,就一定会回来讨要他的《魔法秘笈》,去讨伐千年老龟的。到那时,怪树林又将成为战场了。宝贝听好了,等你破壳出来,我就带着你远走他乡,到城堡里寻找安身之处。”蓝勺子对着手中的蛋宝宝,还没唠叨完,臭不可闻的一坨鸟粪,便从鸟妈妈的屁眼里掉到了蓝勺子的身上。 随即而来的是鸟妈妈的叫骂声:“你这不守规矩的家伙,你怎能将我的蛋宝宝藏进你裤裆里?你这卑贱的家伙,马上给我滚开,我叫你滚开,滚开啊……” 蓝勺子吓坏了,却不敢与鸟妈妈对骂,只一个劲地跟自己说:没谁会来帮你的,你只能坚强面对,必须坚强坚强再坚强。她紧缩着身子,用那小飞象一般的耳,迅速将自己包裹起来。直到鸟妈妈停止叫骂,才敢将头探出来。但她刚一直起身子,腿一软,便感觉自己又饿又累起来。 想找些补充能量的食物,天又那么冷,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吃的。四周全是一些泛着霉味的枯草和树叶。她突然想起,口袋里藏有水果糖,便取出一颗,将糖纸撕开扔进嘴里。她津津有味地吃着,好奇地将《魔法秘笈》取出来,随便地翻看,可一时又看不懂,只得又将书扔进土坑,继续垫屁股。 蓝勺子拍了拍衣服,尽量不让衣服留一丝污迹,为的是不让鸟妈妈对自己感到厌恶。 一切准备做好后,蓝勺子小心翼翼地又将鸟蛋藏进裤裆,安祥地搂着它,在自挖的土坑里,迷糊起来。有土坑的保护,风不再那么疯狂,这比蓝勺子预想的好多了。 蓝勺子藏进土坑后,伸直着脖子只能看清前面几步。她担心那只八条腿的狗,趁夜色出来偷喝树皮酒时,一脚将土坑踩塌……可这些想多了头痛,她只好不想,于是用帽子罩着眼,什么也不看,什么也不想。不就,土坑变得又安静又暖和,蓝勺子慢慢进入了梦乡。 白保安一开始态度很生硬,但出于对女儿的爱,还是将屋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,火光耀眼。看样子老人的眼睛一时不太适应,但他绝对没有不知所措,也没有急着坐下。他抚摸着沙发上的字,念出声来:“快乐椅”,“磕睡椅”,“思过椅”。 “我可以坐这些椅上体验一番吗?”老人兴奋得如同孩子。 “当然。” 老人首先坐在快乐椅上,笑容满意面地说:“这椅子不错,我刚一坐上去,心情立即就愉悦起来。”他起身朝壁炉走去,瞧着壁炉架上镶着金边的全家福,老人心里升腾起一种温暖。在这张全家福里,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幸福家庭所拥有的一切。 银鱼丸笑呤呤地走向钢琴,幸福地朝老人点了点头,轻轻将琴盖打开,同时自己给自己报幕:“请首先欣赏《爱的呼唤》,然后是美妙的华尔兹舞曲。” 老人静静地欣赏着,随着琴声响起,开始有节奏地敲打大腿。过了一会,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,并自由地在屋里来回走动,完全沉浸在优美的音乐声中。白保安站了起来,绕过圆桌,来到正在厨房忙活的老婆身边,绅士般地向老婆发出邀请:“亲爱的老婆,快来啊,陪我跳一曲。” 接下来,他们欢快地跳起了华尔滋……舞曲一完,白大婶兴奋地从厨房又端来一碟三文鱼。她将三文鱼放在老人的手中,又给孩子们端上豆芽菜。 “谢谢,听着如此美妙的琴声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瞧您,还为我做三文鱼,您真是太客气了,上帝会保佑您及您的家人。”老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温柔的微笑。 炉火随着音乐,欢快地跳跃着。雪嘟嘟每每遇到兴奋的事,就想到藏在卧室的大布包里。那个看似简单的布包,存放了她所有喜欢的物品。她将大布包里的东西倒在地板上,从中找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。小小玻璃瓶里,装着她在海边自制的、有羽毛的牙签。 雪嘟嘟怀疑老人不一定听从自己的想法,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了老人好几分钟,然后礼貌地朝老人抿嘴一笑,将她的宝贝送给他:“这是我自制的牙签,看上去一点也不漂亮,但绝对实用,请您笑纳。” 老人接过玻璃瓶,双手合十,一次又一次感谢雪嘟嘟:“你做的牙签?非常漂亮,非常有特色,我很喜欢。”老人接过雪嘟嘟送来的,装有羽毛牙签的玻璃瓶,爽朗地笑了起来。 老人用心地吃完最后一片三文鱼后,毫不犹豫地使用雪嘟嘟送给他的羽毛牙签。完了,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梳子,将头发整理好,轻轻扶摸着自己的下巴,赞扬起了雪嘟嘟:“不错,这是我见到的最好的牙签,谢谢!”完了,用手纸擦了擦牙签,重新将它放进玻璃瓶里。老人忍不住再次感谢,并将嘟嘟拉进怀里。 白保安把炉火烧得很旺,屋里温暖如春,散发着咖啡与三文鱼的香味,老人脸上的表情,随着音乐时而凝重,时而轻松,时而愉悦,时而忧郁……他用手指敲打着桌子,完全沉浸在美妙的琴声里。 嘟嘟爬到老人身上,不时用手弄着他的胳腮胡子,还用小胳膊触碰老人的脸颊,用鼻子嗅他身上的气味,好像老人就是她的亲人,从来都是他们的家庭成员一样。 没想到雪嘟嘟在老人膝上闹腾时,将妈妈递来的热咖啡一不小心打翻了。老人慌忙将雪嘟嘟从膝盖上放下来,一边用餐巾纸抹去沾在胡子上的咖啡汁,一边跟白保安说:“或许你们对我的称赞没放在心上,但我想说的是,你们家的孩子确实很有音乐天赋。这姑娘应该受到最好的教育,你们应该重新考虑为她选一位好老师。” 白保安摇了摇头,平静地回答老人:“是的,我们曾经去镇上,找过最有名望的钢琴大师——吉利先生。可是,我们连门都进不了;也给大师写过好多信,但也始终没收到回音”,白保安深深叹了一口气,望着老人,“不过,这也很正常,他是大师,要是换了我,也不会随便搭理一个孩子的请求的。” 这时,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带括号的笑容。他像在回味刚刚喝下的咖啡,又像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他没有一丝拘谨,神情安然,完全像在自己的家里,毫不客气地在大家面前舔着沾在嘴边的咖啡汁:“是啊,谁会理会一个孩子的请求呢?”老人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白保安的话。 白大婶起身,抽出新的纸巾递给老人:“我这孩子漂亮而且敏感,对音乐有自己独特的理解,要能得到大师的指点就好了。” 老人看到了一个母亲的的无奈,说:“是的,大师怎会随便答应一个孩子呢!” 这样的谈话很快到了沉默的边缘。只见老人一边摸着头,一边字斟酌句地说:“你们一定认为,我是一个糊涂透顶的老家伙,觉得我说的话都很滑稽,是吧。其实,我们身边经常有奇迹发生,吉利这个怪老头,我倒是认识的,哎!有谁会想到,我能在感恩节里,得到你们全家的盛情款待,这本身就是奇迹。这样吧,我给大师写封信,周五你们拿着信去找吉利大师,或许,他会给我一点面子的。”老人回头看了看银鱼丸,又说:“可爱的孩子,你应该大胆地去敲大师家的门,听到了吗?在上帝面前,人人是平等的,一点也不要觉得羞愧。” 白保安是一个见过世面的男人,从老人点点滴滴地谈话,还有他展纸动笔的举止中,他发现老人并不是乞丐。他细心观察到,老人的衣服虽然破旧,但他的鞋子、袜子却干干净净。他甚至都不敢多想:难道奇迹今晚会发生在我们家里,会发生在孩子身上,会发生在这个愉快的感恩节里? 很快,老人的信就写好了。 “爸爸,这是一封推荐信,我们可以拿着信去找吉利大师了,您得帮我收好呀!”银鱼丸将信递到爸爸手中,回头仔细打量着老人的脸,流露出一个孩子急需吐露的感情:“您已经为我免掉了所有的羞愧,谢谢!”银鱼丸深情地朝老人鞠了一个躬。 白保安看着手里的推荐信,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位老人,小声地打探道:“一开始我没看出来,我想您一定是懂音乐的,或者,您曾经做过音乐?” 老人轻揉地摸了一把胡子:“就算是的吧。不过这个晚上,我得谢谢你们一家的盛情款待。这封信也许对你们有用,如果这样,就算是我对你们的回报吧!你们应该大胆去敲吉利家的门,那可是打开音乐与梦想的门。” 接着,又面向大家,大声说:“孩子们,你们应该相信,世界上所有的奇迹,都绝非偶然!”说完,他不顾大家挽留,便告辞出门,消失在了冷冷的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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