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恩节的演唱会很快就到了。这天午后,白大婶正准备为孩子们梳妆打扮,满屋子找蓝勺子换衣服,却不见她的踪影。妈妈的喊声将雪嘟嘟刺激得头脑发胀,她气得将火钳拿了出来,准备将蓝勺子堵在门外,等来等去始终没有看见她出现,雪嘟嘟不免伤感起来:“蓝勺子,你又去哪里了,难道你从未考虑过我们的感情?请诚实地告诉我,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。” 雪嘟嘟当然知道,蓝勺子去了哪里。蓝勺子着魔般地想当养母,这使得一家人无计可施,还不得不佩服她的执着。 “妈妈,别喊了,她肯定是去了怪树林。妈妈,蓝勺子不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老鼠了,她一心只想着自己当养母的事。”想着好朋友自己还未长大,就要去当养母,雪嘟嘟心里很别扭。多次对她劝阻却无济于事。她好像不但不听劝,反而显得很倔强,连雪嘟嘟也爱理不搭的。 “嘟嘟,你快去把蓝勺子子找回来。不然,会影响银鱼丸的演出的。”白大婶站在楼梯口大声喊道。 “妈妈,我跟您说,别找她了,您老当她是咱们家的一员。其实她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了,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。妈妈,您以为她是因为爱而去当养母?其实不是,她是因为地位卑微,爱出风头,为自己去赚点面子。”雪嘟嘟放下手中的火钳,生气地抓起圆桌上的鱼片,一口下去,狠狠地咬掉了一大截。她坐在门边,不停地吃着鱼片,耐着性子等蓝勺子回来。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的影子,雪嘟嘟气得咬牙切齿地继续吃着鱼片。 妈妈急着找蓝勺子,喊声越来越大。一股冲入脑门的怒火,正在雪嘟嘟心中燃烧,她预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,即将在她身边发生。她很不耐烦,但又怕把事情弄得更糟糕:“妈妈,您别喊了,我马上去找蓝勺子。”她很不情愿地丢下手中的鱼片,气呼呼站起来,用最快的速度朝怪树林跑去。 雪嘟嘟一路跑一路发誓:“蓝勺子再这么执迷不悟地想当养母,咱们的友谊就此了结,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雪嘟嘟经过千年老龟住的洞口,担心脚步搅乱老山龟的磕睡,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。 终于,在一堆扎得非常严实的草垛后,找到了蒙着脸的蓝勺子。雪嘟嘟气得一把扯下蓝勺子头上罩着的塑料袋,眼里涌满了泪水,对着她大声地嚷开了:“妈妈喊你这么久了,难道你没听到吗?” “没有啊,我用全部的热情在孵这枚鸟蛋,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,更没有听到你妈妈的喊声。”蓝勺子见雪嘟怒气冲冲地跑来,吃了一惊。 “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就想当养母,这也太不正常了。请大声告诉我,你今天要做的正经事是什么?妈妈正在着急地找你换衣服,你敢对你尊敬的主人,表现出如此的冷漠?” “当然不是啦,我蒙着塑料袋,没有听到而已。不过时间不早,等等我,让我再孵一会。”蓝勺子可怜巴巴地,从树缝里,睁着只有一条缝的小眼睛,偷偷地打量雪嘟嘟的表情。 “时间来不及了,我命令你马上回家……不孵了行吗?” 雪嘟嘟态度强硬地说。 “不孵了?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想让我放弃当养母?”蓝勺子一时满脸通红,难为情地抬起头,不解地问雪嘟嘟。 “难道你忘了自己要做的正经事?你答应陪银鱼丸去少管所演出的,这等大事,你也不记得了吗?难道你在用冷漠报复银鱼丸姐姐?要是这样,你的思想也太狭隘了,真是出乎我的意料!”雪嘟嘟愤怒地说着每一个字。 蓝勺子呆呆地望着雪嘟嘟,像是听明白了,裂开干枯的嘴唇,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:“演出会啊,我没忘记呀。你看太阳还有这么高,时间还来得及的。让我再孵一会,就一会,鸟蛋在我裤裆里暖暖的,真是舍不得离开。” “快点起来,听到了吗?”雪嘟嘟对着蓝勺子大声嚷道。 蓝勺子无奈地侧着头:“求求你别嚷了,我这也算在做正事,我要当上了养母,你一定会为我祝福的,我有这个自信。”蓝勺子的表情里,有着说不出的幸福。 雪嘟嘟见蓝勺子满脸堆着傻笑,气不打一处地往脑门顶上冲,对着她大声地吼开了:“早就知道了,可是,你知道吗,你的自信、你的幸福,却换来了我的烦恼,这样你就开心了,是吧?”雪嘟嘟蛮横地用手去拉蓝勺子起来。 蓝勺子直摇头,急速地将身体蜷缩在一起,死死护住裤裆里的鸟蛋。老半天才从惊恐中回过神,对着雪嘟嘟很不客气喊叫:“你不知道我正在孵鸟蛋吗?把鸟蛋捽坏了怎么办?” 雪嘟嘟听到蓝勺子那愤怒的尖叫声,果然将手缩了回来:“我不影响你当养母的热情。不过你答应过陪银鱼丸去少管所演出的,请你马上跟我走,不然就来不及了。”雪嘟嘟此时的语气,相当于强硬命令。 蓝勺子的眼睛只要落到裤裆上,她的整张脸,就会充满母性的光芒。然现实总是残酷的,蓝勺子苦着脸,左右为难。 雪嘟嘟实在没办法,只好改用柔和的口气与蓝勺子商量:“你再孵一小会,记住就一会,行吗?这次活动,对你以后当养母也有很大的帮助。”说完,雪嘟嘟绕到一边,无聊地低着头,尽量不去打扰她,脚随意地在草地上踢来踢去。 “演出会对我当养母有帮助,你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蓝勺子定神地看着雪嘟嘟问。 “什么意思?就你现在的思想水平,也只能当一个糊涂的养母。晚上陪银鱼丸去教管所演出,去了你就明白了教育的意义。”雪嘟嘟心头虽有一团怒火,却只能软硬兼施地跟蓝勺子交谈。 “我在用心的孵鸟蛋,准会孵出一只美丽的小白天鹅:她有长长的腿,长长的脖子,走起路来纯洁而高雅,知道了吗?以后说话,千万别损我的小白天鹅。”蓝勺子说完这句话后,更加慎之又慎地抱紧裤裆,脸上显露出的是平静与安祥,一点也不着急银鱼丸的演出。 雪嘟嘟可不是这样想的,她弯着手指头跟蓝勺子说:“你啊若能孵出白天鹅,当然是好事;如果孵出来的是一只麻雀,也算你了不起了。”雪嘟嘟还想说,说不定是只乌鸦,可终究没有说出来。 树林里的空气很潮湿,雪嘟嘟无聊极了,紧靠着蓝勺子坐下,好心地将围脖扯下来,给蓝勺子围上:“当养母的也挺不容易,要注意保暖才是,如果自己病了,看你怎么孵蛋?” 蓝勺子真没想到,嘟嘟会如此理解她的辛苦,感动地说:“衷心谢谢你对我的好,我会注意的;能不能将你手里的塑料袋还给我,我心里可担心碰到精灵毒盾。你知道的,精灵毒盾的毒性很历害,只要被它沾上,就没命了。我独自蹲在这里的时候,心里打着鼓似的害怕。万能的上帝啊,千万别让我碰上这种精灵毒盾,我虽然卑微,但我绝对善良。” “有上帝的保护,你尽可以不放弃你当养母的计划。”雪嘟嘟走在坑洼不平整的草地上,嘴上念念叨叨地说个不停。虽然念叨了一千次,一万次不再理她了,可此时此刻,又怎能在蓝勺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?她只好静静地挨着蓝勺子坐下,用手臂护住她的肩,小心谨慎地打探:“你对银鱼丸今晚的演出,一点也不激动吗?” “当然激动。其实我是把激动全埋在心底里,等你当上妈妈了,你自然就会明白,现在你还不懂。”蓝勺子骄傲地谈论她内心的感受,却与雪嘟嘟的想法,相差十万八千里。 正聊着,隐约听见白大婶在叫她俩,那声音从树林外传过来的。雪嘟嘟与蓝勺子像是被注射了强心针,紧张地竖起耳朵,左顾右盼,正当他俩判断声音的来源时,叫声却嘎然而止。 雪嘟嘟害怕了,看着蓝勺子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拖延时间,只好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,委婉地恳求蓝勺子:“你该听到了吧,瞧那声音催得多急,妈妈找你很久了,可以走了吗?我亲爱的朋友。” 这次蓝勺子终于同意了。她弯着腰,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裤裆,将鸟蛋取出来,又小心谨慎地放回鸟窝,再将鸟窝藏进乱草丛中,以免暴露在外,被可恶的狼外婆盯上。这一切,蓝勺子做得十分认真,等一切做完后,雪嘟嘟这才拉着蓝勺子的手,飞奔着离开怪树林。 她俩一进院子,就瞧见银鱼丸拿着照妖镜在客厅晃来晃去,叫骂声不断。 蓝勺子一把将雪嘟嘟拉住:“走侧门进去,小心姐姐手里的照妖镜,她那脾气,就算你有十个头,她都会毫不客气地一个一个砸烂。” 蓝勺子与雪嘟嘟从侧门进到屋里,踮着脚尖,又小心绕到厨房,见厨房里还留有饭菜,也不讲究荤素,只管往嘴里塞。毫不客气地将碗里的鱼片放进嘴里,最后还不忘将鱼汤喝光。 雪嘟嘟回过头,小声地问蓝勺子:“饱了吗?吃饱了赶紧去换衣服,别再拖延了,希望和平能取代战争。” “你没看到我当养母的辛苦吗?我得多吃点,才有精力去孵蛋。”蓝勺子对身边的一切非常明白,但目前吃饱是最重要的。 正当蓝勺子吃得开心时,传来了银鱼丸叫她的声音,蓝勺子只得捂住嘴,瓮声瓮气地仰头答应,好让嘴里的东西不喷出来。 “知道吗?慢点,当心满嘴的汤汁,从你的嘴里喷出来。”雪嘟嘟在一旁提醒她。 蓝勺子刚一进卧房,就听到白保安的口哨声从楼梯口传来。她马上抬头张望,不相信地问雪嘟嘟:“这不是家庭教育大汇合的哨声吗?看样子出发前还得上课,真麻烦。”蓝勺子与雪嘟嘟衣也没换,匆匆赶去楼梯口。 蓝勺子与雪嘟嘟的身上都挂着杂草,好似刚从地里滚过,这让银鱼丸惊讶不已:“你俩干什么去了?我看就算上天赐予你们金子,你俩也会因为没有责任心而错失。” “那倒不会。”雪嘟嘟嘻笑着回答。 银鱼丸挥舞着手中的照妖镜,噼里啪啦地责问起雪嘟嘟与蓝勺子: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俩还没换衣服。” 雪嘟嘟与蓝勺子的表情,看上去很镇静:“我俩在等家庭教育大汇合的口哨声,有什么不对?就你大惊小怪的,我俩陪你参加演出,那是我们看得起你,你应该感谢我俩才对。如果你非要摆出一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样子,那你独自去好了,我俩也省心。”雪嘟嘟滔滔不绝地往下说,也不管银鱼丸是否可以接受。 “你们爱去不去,又没有谁求着你俩去。”银鱼丸侧着头:“瞧你们的衣服皱巴巴的,头发上还挂着枯草,这么没形象,我才不会邀请你俩呢,有损我的面子!” “银鱼丸姐姐,我们这不是赶回来了吗?求你别再刺激我,我都快当养母了。”蓝勺子劝慰银鱼丸。 “蓝勺子,你最好不要跟我说当养母的事。我讨厌你这种不符合逻辑的生活,你到我们猫不离鼠村后,浮躁多于平静。” 白保安并不知道孩子们在嘀咕什么,站在楼梯上,精神百倍地吹着口哨,口哨一停,就用极其温和的表情看着大家,好一会儿才说:“请允许我站在高高的楼梯上,预祝银鱼丸演出成功。立正……”白保安开始交待孩子们应注意的安全事项。 白大婶也不管老公站在楼梯上说什么,一把将雪嘟嘟拉到一边,帮她脱去脏衣服,换上棉制公主袍;紧接着将蓝勺子拉出来……时间紧迫,白大婶只能抓紧时间,在楼梯口,为她俩胡乱地洗了一把脸。还好她俩一经打扮马上变了样。 白大婶朝楼梯上的老公挥动着手:“报告家长,孩子们已穿戴整齐,可以出发了。” “出——发!”白保安下了口令。 白大婶提着银鱼丸的化妆箱,来到笨笨车前,将其放进笨笨车的后坐。银鱼丸当仁不让地坐在副驾驶室,她不时用不屑地眼神,扭头去看后排座位,一句多话也不说。不过银鱼丸侧过头,你就能看到她的得意:撩了几下头发后,接下来就妩媚地换换坐姿,那神态真还能气死你。 蓝勺子与雪嘟嘟可不是傻瓜,她俩一点也不生气,合起来不停地闹腾,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,根本没把今晚的主角放在眼里。 银鱼丸见蓝勺子与雪嘟嘟坐在后座,不间断地闹腾。闪了一下头,不屑地旧话重提:“蓝勺子,你想当养母,看来这个事实无法更改了。但是当养母的人,先得让自己有教养,不然的话,怎么教孩子呢?” 蓝勺子内心非常生气,但很快冷静下来,乖巧地从化妆箱上爬下来,一声不响地听着银鱼丸的教训。雪嘟嘟在一旁却挤眉弄眼,不停地逗弄她笑。 银鱼丸一回头,瞧见蓝勺子傻傻的笑着,很是反感:“别傻笑了。瞧瞧,你露着大龅牙,实在难看。你以为你这样好看吗?我今天要是迟到了,就跟你俩没完。” 她俩一听银鱼丸说话就来气,蓝勺子更是气得跟堵住了喉咙似的,什么话也说不上了。她放下二郎腿,气鼓鼓地看着车窗外,一声不吭,但内心却在说:银鱼丸,我一但当上养母,你也别留我了,我自会带上美丽的小鸟,去城堡找安身处的。 雪嘟嘟用手捂着嘴,小声跟蓝勺子说:“别理银鱼丸,她就会自以为是。” 蓝勺子不说话,她理智地靠着车窗静静地想心事,想着想着心里的结就慢慢打开了,慢慢地不再那么生气了,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微笑。她耳边隐约听见小鸟出壳时的挣扎声,丰富的想像,使得她那疲惫的神经马上兴奋起来。 笨笨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会场,银鱼丸见院子里安安静静的,心想一定是迟到了,哭着不肯下车,坐在车上凶巴巴地责怪蓝勺子和雪嘟嘟:“爸爸你瞧见了吧,我已经迟到了,没有机会去完成演出任务了,就怪她俩不守时。爸爸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银鱼丸哭诉着,用最强烈的语言表达她的不满。 雪嘟嘟知道自己眈误了姐姐的时间,低着头,就算被骂得狗血淋头也绝不还嘴。晚会带来的兴奋,早已被银鱼丸的愤怒浇灭了。 逗逗好老师站在化妆间的门口,正焦急地等银鱼丸。见笨笨车到了,马上迎了出来。没有过多的礼节,火急火急地冲过去,打开车门,提着银鱼丸的演出箱,快步如飞地跑进化妆间。 蓝勺子与雪嘟嘟跳下笨笨车,伸了伸懒腰,朝车内的老爸大声喊道:“爸爸,我俩的滑板车还在尾箱后面。” 白保安接了保安局一个电话后,只得提前回办公室了。他走时再三交待,演出结束再电话联系。 雪嘟嘟从尾箱取出滑板车,挥手与爸爸再见。 雪嘟嘟滑着滑板车,载着蓝勺子一口气溜到演出大厅的门口。她俩从侧门向里望去,雪嘟嘟那水晶般的心,简直无法控制地激动起来:“蓝勺子,快来看,主席台上空着的那两个位子,应该就是咱俩的了。走,把票拿出来,我们快点进去。” 蓝勺子一把拉住雪嘟嘟的衣袖:“等等,我还是不去的好,我的身份卑微,不适合坐主席台,嘟嘟你去吧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蓝勺子心绪不宁地从口袋里,摸出一张进场券,递到雪嘟嘟手中。 “我不想在这里讨论你的身份,你的大耳,你那绿色的皮肤,你的尖嘴,你的细腿……说真的,没有谁比你更适合坐在主席台上,别再瞧不起自己了,走吧!”雪嘟嘟与蓝勺子开起了玩笑。 “你能不能少说两句,银鱼丸的演凑,我又不是没听过,听都听烦了。我担心在主席台上睡着,而且我对主席台也没有多少感觉。真的,你上去吧,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。”蓝勺子自愿放弃坐主席台,绝对有她不能表达的想法。 雪嘟嘟不顾一切地反对:“你是怕你那身绿不啦叽的毛发吓着大家,还是怕你的细脚、尖嘴、龅牙影响大家的情绪?我知道你的身份,还有你的形象,无法让你心情开朗,但蓝勺子你给我听好:什么也别想,只管满心喜悦地看演出;大家关心的是晚会热不热闹,没谁会在乎你的身份,你的长相;能坐在主席台上,就是硬道理,别人只有崇敬的份,不会对你七想八想的。走,别磨叽了,就坐一次,我敢担保这是一次多么难得的机会,我俩一定要把握好,快点走吧!” 蓝勺子僵在入口处一动也不动:“我不爱出风头,像这种热闹的排场,我觉得自己很不适应,头晕眼花的,真受不了舞台上的气氛。你去吧,我还是在这里等你比较好。”雪嘟嘟发现,蓝勺子的脸上出现了异常的恐惧感。 雪嘟嘟见说不动蓝勺子,原本美好的心情很快到了冰点。她愤怒地说:“你强占鸟蛋想当养母,为什么就那么大胆,不顾一切,你难道不明白这是夺人所爱吗?其实,鸟妈妈早就对你恨之入骨了,我劝你悬崖勒马,好自为之!” “不是这样,鸟妈妈不会生气的。你再这么说,我就生气了,真的生气了。”蓝勺子气得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,站在雪嘟嘟面前一动不动。 “行了,行了,别生气了好吗?就因为我俩是分不开的好朋友,我就不能舍下你不管,必须同进同去。”雪嘟嘟毫不客气地将蓝勺子拉到身边,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,“给你一个选择,养母与主席台你自己选择。” 蓝勺目瞪口呆地望着雪嘟嘟,鼓动着腮帮,朝她吐了一口粗气,无可奈何地退到墙角,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回答:“谢谢你别出心裁的选择题。当养母是我的追求,一个身份而已,与今天的晚会一点都不搭界。我不会选择主席台!请原谅我。” 雪嘟嘟走过去,用脚碰了碰蓝勺子:“当养母很枯燥的,坐在主席台上就不一样了,你的身份,你的价值会急剧上升。” “是的,舞台不仅美,而且充满了魔力,但那不是我的选择。”无论雪嘟嘟怎么引诱,蓝勺子说什么也不肯坐主席台。 “你要是不坐主席台,那我只能大这里陪你了。”雪嘟嘟无话可说,只好将眼睛贴紧门缝往里瞧,看着看着忍不住地赞美起来。 蓝勺子像是欠了雪嘟嘟一个大大的人情,内心充满感激,马上笑着附合着:“是啊,舞台真漂亮!” “嘘,小声点,知道了就行。” 蓝勺子慌忙将那烟筒似的尖角帽,往下扯了又扯,挨着门,从门缝朝里瞟了一会,直到累了,才退到花坛边坐下。 雪嘟嘟在门缝里看了好一会,演出并没开始,坐回花坛,着急地问蓝勺子:“那白色的钢琴真是太耀眼了,你说,银鱼丸是不是今晚的主角?” 雪嘟嘟自言自语地:“能坐在主席台上看演出,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,这么好的事,你怎能随便放弃呢?真是不懂你。”雪嘟嘟想,或许是因为老鼠与猫在心智上确实有点不同。 蓝勺子推了推雪嘟嘟的背:“你坐主席台吧,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好了。我喜欢走走看看,多自在,不想将眼睛局限在某个点上。” “要不,你藏在我的裙摆里,不露神色地坐一回主席台,你的心情就会大不一样。”雪嘟嘟想着法子,尽最大的能力说服蓝勺子。 “我没事的,豪尔特哥哥曾经带我坐过一次主席台,虽然不是堂而皇之的坐在主席台上,但坐在哥哥的口袋里听报告,像是待在暖房里一样舒服,你好像没坐过主席台,快试试去。”蓝勺子被雪嘟嘟一次又一次的逼诱着,不小心说出了这个实情。 “你的意思是:我哥哥曾经用这样的方法,将你带进过会场,你就这么任性地随我哥哥坐在了主席台上?喂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我怎么不知道?”雪嘟嘟心里,一股无名怒火升了起来,一下冲到了五米以外的地方,随即又折了回来。 “别这样冲来冲去的,以后再跟你解释好啦。”蓝勺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,很不自在地与雪嘟嘟解释。 “我能不激动吗?豪尔特是我的亲哥哥,他却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宠着。他带你去主席台听报告,而我连知晓权都没有。你要是不说,我是绝对不会知道的。不行,哥哥一次也没有这样宠过我。原来在哥哥的眼里,我算什么?我什么都不是。”雪嘟嘟是出了名的大嗓门,这次声音当然不会低。 蓝勺子胆颤心惊:“行了,回去再骂吧,在这里叫骂,会影响演出效果的。”蓝勺子后悔极了,小声地劝慰起雪嘟嘟。 “不,我不能这么便宜你,你得给我赔不是!” 蓝勺子为了早早平息雪嘟嘟,只好陪着笑认错:“好好好,都是我错了。豪尔特永远是你的亲哥哥,而我呢,永远是过街老鼠;只是,我还没当上养母,你千万不能对我有鲁莽行为。好啦,演出还没有开始,我带你去化妆间走走。” “你得答应,从今往后,咱俩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;你要答应,豪尔特哥哥下次带你出去,你必须告诉我,不然我不会原谅你。” “我愿意一辈子服从你,你说往东,我绝不向西!我愿意一辈子为你闪光,你走到哪,我心中的火焰就为你燃烧到哪!我还愿意一辈子陪伴你,永远永远,永不离分!这样行吗?”蓝勺子真心地为自己与雪嘟嘟的友谊而表白。 “这还差不多,喜悦的陪伴胜过一切!”雪嘟嘟这才转怒为喜地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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