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嘟嘟从海边回来,怎么都高兴不起来。好像丢了魂似的,经常往怪树林里跑,遇到蓝勺子,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,显得十分生硬、冷漠。 白保安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这天,他搬来小板凳坐到女儿身边,小心地打探起女儿的心事:“嘟嘟,最近,你老是不高兴,是不是在集结号上收集的宝贝,忘了带回家?” 白保安的话正好被蓝勺子听见了,她一怔,莫非嘟嘟对自己态度冷漠,是找不到那几根珍珠项链了?她恍然大悟,想找到雪嘟嘟,告诉她藏宝贝的大布包就放在她的床下。 蓝勺子屋前屋后寻找雪嘟嘟,终于,在一僻静处,找到了她,便鼓起勇气问道:“嘟嘟,怎么了,不开心吗?” 雪嘟嘟将头一扭。蓝勺子也不生气,想用行动安慰她。蓝勺子一溜烟跑回卧室,废力地从床底拖出一个鼓囊囊的大布包,用肩杠着,一耸一耸地朝雪嘟嘟走过来,兴奋地将大布包放在雪嘟嘟面前:“我不想让那些鸡毛蒜皮的事破坏你的情绪,瞧见了吧,你的宝贝全在这个布袋里。你从海边回来后,就对我不理不采,我还不知道就是为了这包东西!” 谁知,雪嘟嘟“哗”地站了起来,颤抖地伸出双手,失声嚷起来:“你一只臭老鼠,怎能随便猜测我的心事?你说,为什么要这样?” “我没有猜你的心事,为什么要猜你的心事?我虽然是一只卑微的老鼠,但绝对不会无端猜测你的心事,你一定是弄错了。”蓝勺子吓得赶紧收拾从大布包里拿出来的宝贝,小心地问雪嘟嘟:“怎么了?你是因为这些‘破烂’,还是……” “给我马上放回去,我简直受不了了!你怎能随便说,我的东西是‘破烂’?你好好想想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,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!” 蓝勺子从来没有这么吃惊过,一时间,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。她只好忍气吞声,征求雪嘟嘟的意见:“身为老鼠,我绝不敢乱猜你的心事。但你可以告诉我,怎么做你才会高兴,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子。” 雪嘟嘟扭过身子,不再搭理蓝勺子,心里却在不停地骂:“智力这样低,还想当我肚子里的虫子,你怎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。” 雪嘟嘟那巨大的脾气,让蓝勺子透不过气来。她只好强装着笑,站在一边,只是那笑如同被冰包裹着,显得很僵硬,便静静地将脸侧到一边,想想又觉不妥,慢慢又转过身来,对雪嘟嘟说:“我知道,你是一只有思想的猫。我站在这里,绝不妨碍你想心事。你要是真的讨厌我,那我只好走哦。” “我说过讨厌你吗?你三番五次地猜测我的心事,你到底要干什么?难道让我生气你就高兴了?”雪嘟嘟就是这个脾气。或许,她自己也不知道,为什么要这样无缘无故生气。 蓝勺子马上返身走过去,紧挨着雪嘟嘟站着,默默地注视着雪嘟嘟。 雪嘟嘟苛刻的话语,一直让蓝勺子完全处在紧张状态中。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慢慢安静下来。也许她意识到了不该无缘无故地生气,走上前,拉着蓝勺子的手说:“其实,我是只没有思想的猫,蓝勺子,请把那个大布包放回原来的地方吧!” 看到雪嘟嘟平静下来,蓝勺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,慌忙背起大布包,快步送回卧室。 雪嘟嘟无缘无故地生气,白保安看在眼里,却无计可施,只能悄悄打探女儿在想什么。他小心地走过来,将外衣披在雪嘟嘟的肩上,轻轻问:“是不是想妮妮了?或者担心城堡里的那个老妇人?” 雪嘟嘟张大嘴巴,露着一排亮晶晶的牙齿,目光里透着死亡般的恐惧:“是啊,爸爸,我一想到妮妮,一想到城堡里那孤苦伶仃的老妇人,心里就倍感痛苦。” “孩子,你想多了,她们有自己的快乐。”白保安在孩子面前,尽量克制以往的不耐烦与粗噜,一声不响地拉开房门,带上伐木的工具,喊道:“宝贝,随爸爸去趟怪树林好吗?” “去怪树林干吗?” 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 雪嘟嘟望了一眼站在墙角默不作声的蓝勺子,低头擦了一下脸颊:“好吧,蓝勺子,我们去瞧瞧,爸爸到底想干什么?” 蓝勺子不敢多问,担心一开口,雪嘟嘟又不高兴了,只得与雪嘟嘟一路小跑着,来到了怪树林。 白保安拍拍这棵树,又拍拍那棵树,找了很久,才走到一棵高大光滑的树下,拍了拍树干,用坚定地口气对她俩说:“就是这棵树了。” “爸爸,您是什么意思?”雪嘟嘟好奇地问。 “这棵树的木质好,我们可以用它做张圆桌。”白保安开心地说。 “我们家有桌子啊。爸爸,算了,还是回去吧。再说,我一想起树林的某个地方,藏着可怕的精灵毒盾,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。如果我一但染上它的毒素,不等毒性发作,我就会因绝望而死亡。” “宝贝,不会的。”白保安从口袋里取出三个塑料袋,将塑料袋罩住她俩的头,自己也在头上罩一个,哈哈大笑:“瞧你爸爸多机灵,就算精灵毒盾沾到我们脸上,也毒不到我们身体,别老是自己吓自己吧!” “爸爸,我的内心渴求宁静,不想折腾,我看还是回家吧。”雪嘟嘟左顾右盼,不无忧伤地说。 “宝贝,一家人生活在一起,要好好说话。以后你们遇上烦心事,可以坐在圆桌前好好聊聊,聊开了心情就开朗了,你们说是吗?”白保安诚恳地对孩子们说。 “爸爸,那咱们家的家庭教育大汇合,是不是可以取消了?” “家庭教育大汇合,是你们每周的必修课,是大课,而圆桌是聊心事的地方,是小课。以后,我将与你妈妈一起,针对你们的思想上上小课”白保安得意地回答。 蓝勺子扯了扯雪嘟嘟的衣角:“你爸去海边,长了见识,果真比以前更爱折腾了。” 蓝勺子轻轻地吻了吻白保安的手背:“尊敬的主人,我还想问一问,这样的树可以造船吗?” “造船,当然可以,不过你得告诉我,造船干吗?”白保安显得比平日多了些耐心。 蓝勺子看了一眼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雪嘟嘟,欲言又止。 “你不说出来,我怎么能知道?”白保安摊开他的两只手。 “也没别的意思,我是想造一条能乘风破浪的船,去城堡看看。我想,城堡里的老妇人一定很孤独。” 白保安惊奇地问:“你想去城堡?” “是啊,我想带上好吃的,送给那位老妇人,还想陪她说说话,她非常可怜,心里一定有很多难言之苦。” “你真好,你有一颗善良的心!”白保安表扬她。 蓝勺子受到了鼓舞,大胆地说:“您要是同意我去城堡,该多好!” 白保安摸着颤动的胡须,想了想,说:“这样吧,你这事缓一缓再说,今天还是做好今天的事。” 蓝勺子想想也是,心情便百般地好起来,摸摸这棵树,又摸摸那棵树,还不时学着白保安的模样,用手拍一拍,抱一抱,仿佛这些树都是她的老朋友。 “瞧,这棵树够大吧,完全可以用来造船。”蓝勺子跑过去,用脚踢了踢那棵看上去挺不错的树,在栓着红丝线的树枝下绕来绕去。 “千万别弄断了,那是标签。”雪嘟嘟叮嘱蓝勺子心。 蓝勺子嫌头上戴着塑料袋够麻烦的,当即取下:“我当然注意到了。”蓝勺子轻松跳过红丝线,急切地希望找到可以造船的树。 “快看哪,我找到了最大的树,这树足可以造一座几层楼高的大船。”雪嘟嘟在不远处使劲拍打着一课大树,大声喊蓝勺子。 白保安回过头大声地喊:“孩子们跟上来,别掉队。” 蓝勺子将那顶像烟筒似的小红帽取下来,连同罩在头上的塑料袋,一起挂在树枝上,算是做了一个大大的记号,便屁颠屁颠地朝白保安跑来。 “塑料袋呢?”白保安见蓝勺子没戴帽子,头上的塑料袋也没了,便将脖子上的羊毛围巾取下,麻利地将她的头包起来:“树林里阴气重,小心感冒了。” 雪嘟嘟仍站在那棵大树前,大声说:“爸爸,蓝勺子真不怕死,她把帽子和塑料袋都取下来挂在这儿。爸爸,你快来看看,我选的这棵树可不可以造船?” 蓝勺子这会已真真切切感受到白保安父亲一般的爱。像梦境一样,她和白保安谈得越多,就越感到他容易交往,话也就越说越多,说到高兴处甚至还与雪嘟嘟挤眉弄眼的。 雪嘟嘟看起来有点累了,靠在那棵大树上,用手向上指着:“我看这棵树行。” 蓝勺子走过去,双手围抱了一下,然后用脚踢了踢灰白色的树干,说:“我看不行,要造船,还得找更大的。” 白保安也走过来,用力地摇了了摇树杆:“这树是小了一点,再找找。” “您说这若大的树林,我们难道就找不到一棵造船的树?”雪嘟嘟问爸爸。 一阵怪风吹来,蓝勺子一连打了几个喷嚏,连忙捂着鼻子大喊:“我有过敏性鼻炎,真受不了怪树林的阴凉潮湿。” 白保安用手丈量树干的尺度,自编自唱:“跟屁虫,别叫唤,竭力找,竭力看,造大船,抵风浪……”歌词简单,像是在树林划拳喝酒,完全陶醉在快乐的寻找中。 唱着唱着,白保安忽然眼前一亮:“啊!造船的大树找到了,终于找到了……。”立即用手当起尺子,对面前一棵硕大无朋的老树量了起来,“孩子们,快过来,我找到了造船的树。” 孩子们听到喊声,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。白保安一手抱过雪嘟嘟,一手抱过蓝勺子,像是抱着两只欢乐的羊羔:“这树真大,平时我怎么没注意?这下好了,造船、做圆桌的木料都有了!” “爸爸,放我们下来,我要马上抱抱那棵大树。”雪嘟嘟在爸爸的臂弯里挣扎着。 “这树真大!”白保安乐哈哈地将她俩放下。雪嘟嘟与蓝勺子手牵手,去环抱树干,根本就抱不过来,又笑着将爸爸的手牵过来,这才将树干抱住。 白保安取下自己头上的塑料袋,罩到蓝勺子头上。 怪树林实在太阴凉,蓝勺子的过敏性鼻炎越来越厉害,难受地抱着树杆,来回揉着鼻子:“上帝,我快受不了。” 白保安取出伐木工具,见蓝勺子趴在草地里擦鼻涕,便温和地将她抱起来,拍去沾在她身上的枯草,说:“你要学学银鱼丸姐姐的高雅,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。” 蓝勺子红着脸解释:“对不起,我的过敏性鼻炎犯了,受不了,实在受不了了,才这样的。”说完,挣扎着从白保安身上跳下来,跑到树后,继续打喷嚏。 白保安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熏干的鱼片递给蓝勺子:“别折腾自己了,你和雪嘟嘟就早点回去吧!” 雪嘟嘟从树枝的痕隙里,望着美丽天空,争辩道:“爸爸,那是您的偏见,其实我跟蓝勺子一直都很乖。” “现在看来,你们确实很乖,回去吧,你俩早点回去,就是帮爸爸的忙。”说完,跑到远处的那棵大树前,高高扬起起了斧子。 雪嘟嘟见爸爸一人在伐树,便问蓝勺子:“好些了吗?如果你能坚持,我建议不回去,我们来帮爸爸的忙。” 蓝勺子鼻子虽不好受,却不想独自回去,听雪嘟嘟这么一说,连忙响应:“我不敢说会不会再打喷嚏,但我可以克服!” 就在这时,有一块很大的木屑从天而降,不偏不倚地落在雪嘟嘟的正前方,差点砸中雪嘟嘟。 雪嘟嘟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,哇的一声哭了。蓝勺子赶紧亲了雪嘟嘟一下,安慰她:“这是上帝的安排,太好了,上帝在考验我们的胆量,知道吗?” 雪嘟嘟接受蓝勺子的亲吻后,平静了许多。她小声问:“蓝勺子你说,我爸爸可不可以当上帝?他太历害了,这一斧头下去,飙上去的木屑可以当炮弹。” 蓝勺子一脚将这块木屑踢进旁边的灌木丛。就在这时,一只鸟从灌木丛里扑腾着飞了起来,落到了树枝上。 “哇,吓死我了。看样子,我们惊动了躲在这里的小鸟。”雪嘟嘟拍着胸脯,不知如何是好。 “嘘”,蓝勺子朝雪嘟嘟打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。雪嘟嘟只好呆若木鸡地站着,表情迅速推到了恐怖极限,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,几乎是带着哭腔,说:“你快说啊,是大灰狼来了,还是精灵毒盾沾在我的脸上了?” “哪来大灰狼?别叫了。”蓝勺子腑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用手拔开灌木丛,欣喜地发现草堆里有一个鸟窝。她将一枚圆圆滑滑的鸟蛋捧在手心的一刹那,声音都快给噎在喉咙了:“嘟嘟……快来看,鸟蛋……” 雪嘟嘟绷紧着脸走了过来,果真是,蓝勺子捧的是一枚鸟蛋,忙说:“是鸟蛋,快让我看看!”说着,就去抢蓝勺子手中的鸟蛋。 蓝勺子说:“求求你,别抢,这是鸟妈妈未孵出来的孩子。我会用不倦的温存来抚养它,照看它她,用拥抱迎接这条小生命的出生。”在这一刻,她都不明白,自己的话为什么像诗一样动听。 雪嘟嘟急了,不安地望着蓝勺子:“放回去吧!鸟妈妈一定站在树枝上,心急如焚地看着你的一举一动,你的行为会吓坏鸟妈妈的。” 蓝勺子却不停,反而紧紧抱着鸟蛋,靠着树干坐了下来。 她俩僵持了一段,雪嘟嘟只好无奈地挨着蓝勺子坐着,好言相劝:“放回去吧,鸟妈妈正在那棵树上,纠心地看着我们,我们不应该让鸟妈妈伤心难过呀。你这样的行为比抢劫更残忍,知道吗?” 蓝勺子侧着头一声不吭。雪嘟嘟实在忍无可忍,一把夺过鸟蛋,火急火燎地将鸟蛋放回鸟窝:“走,我们帮爸爸伐木去,做圆桌、造船,那才是正事。” 蓝勺子像失了魂似的,跑过去,一把将鸟窝抱回怀里,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倔强。一秒又一秒,她一动也不动,用眼睛向雪嘟嘟表示她已铁了心:“我想带着鸟窝去伐木。” 见雪嘟嘟不答应,只好又小声和她商量:“其实,咱俩可以轮流帮鸟妈妈孵鸟蛋,等小鸟孵出来,我俩就是小鸟的养母了。等小鸟长成大鸟后,咱俩就有理由让她陪着咱们去海外那座城堡,难道不可以吗?” “不行,小鸟的亲妈没有授权给你,你就没有理由当小鸟的养母,我知道你有颗善良的心,但你这样强占鸟妈妈未孵出来的孩子,你会让鸟妈妈伤心的。你还是将鸟蛋放回鸟窝,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吧!”雪嘟嘟无比坚决地说。 “我真的想当小鸟的养母,你知道的,我怕孤独,就想身边有个伴,就是这么简单!”蓝勺子那痛苦的声音里,有着某种奇特的力量。 “哦,是这样。”雪嘟嘟赶紧用手搂住蓝勺子的肩膀:“其实,小鸟长大后,就会离开自己的妈妈,就像我们长大了,也会离开妈妈一样,这是上帝早就安排好了的,知道吗?所以我们根本就不要想,带着长大的鸟儿去城堡。 蓝勺子听到这,几乎因内心的焦虑不安而发疯:“我不要听,根本不是这样的!” 就在这时,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,白保安终于将那棵大树伐倒了。 雪嘟嘟赶紧说:“看样子树木砍好了,我们赶紧跟爸爸回家吧!” 蓝勺子跟本就没想回家,她一动不动的站着。雪嘟嘟好言相劝:“我可以认为,刚才在你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,也不是什么坏事。你想当一位纯纯的养母,听起来非常温暖,也非常亲切。你若真这么做了,鸟妈妈一定会将你当成魔鬼。你必须向我保证,你不会这样做的。想想以后,我们坐在圆桌前,一边喝咖啡,一边交谈,将是多么快乐的事。”雪嘟嘟小心地劝说蓝勺子。 “你就当我是堕落的天使好了。别用你想像的幸福,诱惑我放弃自己的选择。”蓝勺子倔强地背过身子,不再搭理雪嘟嘟。 这时,传来了白保安洪亮的喊声:“孩——子——们,回——家——喽!” 雪嘟嘟赶紧应答:“好的——我们马上回家——” 蓝勺子烦躁不安,将那对大大的耳朵耷拉下来,将身体连同那枚心爱的鸟蛋,藏进耳朵里,一个劲地说:“上帝,我有预感,我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养母,如果你不答应我,我就不回家。” 雪嘟嘟愤怒不已:“难道你没有听到爸爸的呼唤?那是爱的呼唤,他的爱穿透了树林,难道没有穿透到你的心里?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。听话,立即回家!” 蓝勺子这才慌乱地将鸟蛋放回鸟窝,又迅速用干草将鸟窝掩藏好,急速地答应着:“我们来了——” 她俩奔了过去。白保安已将砍伐的树木用绳子系好,套在肩头,脚半跪着,一边吆喝,一边用力往前拉:“一、二、三,加油!”白保安身上沾满了新鲜的泥土与枯草,眼睛凝重地盯住前方,满头大汗。 蓝勺子快速跑过去:“尊敬的主人,我能帮您什么?” “接住!”白保安将汗湿的衣服朝蓝勺子扔来。蓝勺子接过衣服,与雪嘟嘟一起为白保安鼓劲:“加油!” 白保安累得满头大汗,走到半山腰时休息了一会。蓝勺子悄悄地吻了一下白保安的脏衣服,她自己也不知道,为什么会如此动情地亲吻一件没有洗过的衣服。接着,忽想起了那枚没能带来鸟蛋,不由温存地笑起来:“天啊,幸亏没有睡着,我才有幸发现了你,我亲爱的鸟蛋……这次我虽然没把你带回家,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,你一定会被你妈妈孵化出来,快乐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……”在回家的路上,她就这样在心里与鸟蛋说起话来。 白保安终于将沉重的树木拉进了院落。原本又低又暗的杂屋,换过灯泡后,变得亮堂其阿里。从此以后,白公馆的杂屋里不时传来砍、刨、锤、钉的声音。 黑匣子知道白保安在做正经事,也不吵着要下棋了,反而没事还跑过来为他帮忙。黑玫瑰拿着玻璃小尺,当起了指挥。一边指点,一边欣赏,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,日子过得快,也很有趣。 蓝勺子每听到斧头的声音,崇拜的心里又增加了一分。趁白保安休息的时候,她抱住白保安说:“上帝一定会保佑您,用这双艺术家的手,造出最好的船。” 雪嘟嘟见蓝勺子拥抱爸爸,连忙钻进爸爸的怀里:“爸爸,蓝勺子只说对了一半。其实,你还会做一张漂亮的圆桌,是吧?” “是的,以后遇上不开心的事,一家人就坐在圆桌前,好好交谈,这样,心情就快乐了,你们的进步,也会随之而来。”白保安的眼前,浮现出了孩子们甜美的笑容。 |